2021年6月29日 星期二

徐訏(1908-1980) 。周作人的異代"知己"《周作人書信》。《徐訏全集》

徐訏,周作人的異代"知己"。
《周作人書信》北京:華夏,1993
這本《周作人書信》雖然簡略,但大體可參考。
給武者小路實篤、徐訏都只收一封。前者當然不完全,因為1920年魯迅翻譯《一個青年的夢》(四幕戲劇),都是老弟周作人負責通信處理的。
後者 (徐訏)是《周作人書信的末篇收信者,可能是老人第一次說出北平淪陷時,家中至少有人十人要"照顧",當然無法"隻身"離開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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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漫詩人徐訏(1908-1980)在北京大學旁聽過一堂胡適的課 (1930或1931)  他用佛教的"俗講"來形容其受歡迎 而胡適只講兩個佛經裏有趣的故事就下課
紐約時期胡適也開"中國哲學思想史" 第一堂課也是很多北大同學等去捧場  紐約的北大同學會常找他當"嘉賓"


在1972年7月 寫一篇"念人憶事--胡適之先生" (傳記文學) 的結語很有意思 我輩很難了解他的真意:(近一個月之後    我做胡適之的朋友高宗武  他認為 胡適之  杜月笙二人都很了不起的.....)

"我覺得在動亂的半世紀中國中人材濟濟 但....一方面是個性使然另一方面則正是命運的播弄
這裏面有三個完全不同的人物 可是細想起來有其完全相同的機運的 則是

 胡適之  杜月笙  梅蘭芳

這是人物! 這是時代! 這也是值得我們細想的所謂一個人的個性與命運的契機 "



***讀香港版《南斗文星高》



徐訏《列寧格勒的詩》1973
閃耀在納佛河 Neva River 的暗淡的流光,
像我心中的跳躍。
那陌生的河中
竟有我熟識的流水,
它在甬江*裏如此,
它在攤江**裏如此,
它在揚子江裏如此,
它入海,
再載著我的倒影,
慢慢的遠去,
慢慢的老去,
慢慢的淡去……..


*甬江是寧波的母親河,由奉化江和姚江兩江匯集而成,是浙江省七大水系之一。甬江全長105公里,流域面積4518平方公里。
**待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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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訏全集
台北:正中198?初版
買過 還沒找到 印象較深的是他的歐洲小遊記

陳乃欣等《徐訏二三事》台北: 爾雅1980初版
我讀它時 說竟然沒人寫一簡單年譜
末篇是呂清夫的徐訏的繪畫因緣 希望少送"花圈" 多"徐訏研究"
提到徐訏喜歡的畫家比Manet 小2歲的蕭(夏)望奴--我幫您找出此君的英文資料
Pierre Puvis de Chavannes (14 December 1824 – 24 October 1898) was a French painter, who became the president and co-founder of the Société Nationale des Beaux-Arts and whose work influenced many other artists.








浪漫詩人徐訏(1908-1980) 浙江慈谿人。於大學期間開始寫作。1933年北大哲學系畢業後,曾就讀心理研究所。1934年在上海任《人間世》月刊編輯,1936年留學巴黎大學攻讀哲 學博士學位,後因抗戰爆發而輟學提前歸國。其英語、法語程度甚佳,曾擔任《掃蕩報》派駐美國的新聞記者。1937年以短篇小說「鬼戀」成名,是一位全才作 家。散文、詩歌、小說、戲劇、評論,皆著作甚豐,有鬼才之稱。最為國人熟知的作品是後來曾改編為電視劇的長篇小說「風蕭蕭(1944)」。1950年後定 居香港,1953年出版「彼岸」,1960年出版描寫抗戰時期中國社會百態的長篇「江湖行」。1966年起先後任教新亞書院以及香港浸會學院文學院院長兼 中文系主任。1999年,其長篇小說《風蕭蕭》入選《亞洲週刊》廣邀文化界名人推舉的“二十世紀中文小說一百強” 排行榜,名列第67位。在近代文學作品中,佔有一席之地。 徐訏作品往往在愛情中注入哲學思考,充滿傳奇色彩、異國情調與虛無飄渺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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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 訏 百 年〕
七 月 在 波 士 頓 的 一 晚 , 我 們 與 鄰 居 好 友 安 妮 去 湖 邊 的 那 家 「 合 法 的 海 鮮 」 去 吃 龍 蝦 與 魚 。 回 程 時 轉 到 庫 立 治 角 時 , 已 是 十 一 點 了 。 忽 然 看 見 「 布 魯 克 蘭 書 匠 鋪 」 前 是 一 條 孩 子 與 大 人 的 長 龍 , 三 人 幾 乎 同 時 大 喊 起 來 : 「 啊 ! 是 等 待 哈 利 波 特 新 書 開 售 的 罷 ! 」

望 過 去 , 整 條 哈 佛 街 上 燈 火 通 明 , 小 吃 店 、 服 裝 店 都 未 打 烊 , 電 影 院 剛 散 場 , 湧 出 更 多 人 來 。 安 妮 說 : 「 唉 呀 ! 路 上 太 擠 了 , 車 子 轉 不 過 去 。 」 只 好 踩 油 門 依 然 往 前 開 。 都 快 到 家 了 , 她 又 說 : 「 不 行 ! 還 是 得 轉 回 去 瞧 瞧 熱 鬧 ! 」 於 是 , 不 由 分 說 轉 了 一 個 大 U 字 彎 , 開 回 哈 佛 街 , 開 過 那 家 書 鋪 。 像 是 檢 閱 了 等 候 午 夜 開 售 哈 利 波 特 新 書 的 人 群 , 我 們 又 同 時 大 笑 起 來 。

奇 怪 ! 就 是 有 那 麼 多 人 有 那 麼 大 勁 兒 。 連 安 妮 都 以 回 車 一 轉 表 達 了 她 的 興 奮 。 很 快 回 到 我 們 寓 所 。 在 門 口 與 安 妮 道 了 晚 安 , 我 與 陳 先 生 卻 仍 無 倦 意 , 談 論 哈 利 波 特 的 熱 鬧 , 竟 同 時 想 起 徐 訏 來 。 他 曾 經 見 過 徐 訏 一 次 , 但 是 在 台 , 而 非 在 港 。 我 當 然 是 不 認 識 , 而 也 這 麼 熟 悉 徐 訏 , 可 能 是 不 知 為 什 麼 小 時 屏 東 的 家 中 , 存 有 大 量 的 《 兒 童 樂 園 》 、 《 今 日 世 界 》 什 麼 的 。 我 與 二 妹 不 搶 《 兒 童 樂 園 》 , 專 搶 《 今 日 世 界 》 上 連 載 的 《 江 湖 行 》 來 看 , 所 以 印 象 深 刻 。 後 來 又 讀 到 彭 歌 的 文 章 , 說 《 風 蕭 蕭 》 在 《 掃 蕩 報 》 上 連 載 時 , 重 慶 的 渡 江 輪 上 , 幾 乎 人 手 一 紙 … …

說 得 高 興 , 我 很 容 易 地 在 如 山 積 的 藏 書 , 翻 出 一 本 小 書 來 。 是 因 我 的 藏 書 屬 於 亂 中 有 序 罷 。 《 徐 訏 二 三 事 》 , 是 徐 訏 一 九 八 ○ 逝 世 後 , 爾 雅 出 版 社 的 隱 地 為 表 達 尊 敬 與 懷 念 之 意 而 印 的 。 從 《 鬼 戀 》 到 《 盲 戀 》 , 從 《 荒 謬 的 英 法 海 峽 》 到 《 吉 布 賽 的 誘 惑 》 , 他 都 如 數 家 珍 。 對 另 一 篇 比 較 寫 實 的 作 品 《 離 婚 》 , 更 是 條 分 縷 析 。

忽 然 他 大 嚷 起 來 : 「 徐 訏 是 民 國 前 四 年 生 的 , 今 年 是 二 ○ ○ 七 , 不 論 怎 麼 算 法 , 今 年 或 明 年 , 他 是 一 百 歲 了 ! 」 他 好 像 有 了 大 發 現 似 的 , 而 從 這 又 引 出 新 的 意 見 。

「 當 我 們 歎 息 現 在 的 年 輕 人 幾 乎 全 是 上 網 發 表 言 論 , 但 太 多 是 胡 扯 、 亂 寫 與 轉 抄 , 表 達 不 出 自 己 想 要 表 達 的 意 念 或 感 情 。 閱 讀 七 大 部 哈 利 波 特 系 列 至 少 使 少 男 少 女 暫 時 離 開 網 與 機 , 而 也 看 看 書 。 至 少 百 萬 字 看 下 來 , 等 於 受 了 範 文 寫 作 訓 練 。 」

從 前 看 徐 訏 , 不 記 得 是 哪 一 本 書 上 的 , 有 這 樣 的 詞 句 : 「 流 星 滿 天 , 流 螢 滿 野 」 , 讓 人 沉 吟 良 久 : 兩 個 流 字 、 兩 個 滿 字 , 用 得 多 漂 亮 。 所 以 我 也 覺 得 學 中 文 , 如 果 多 看 看 徐 訏 的 作 品 , 至 少 可 以 文 從 字 順 些 。

二 ○ ○ 七 還 有 半 年 , 或 二 ○ ○ 八 , 我 們 不 應 該 紀 念 一 下 徐 訏 的 百 歲 誕 辰 嗎 ? 看 看 這 位 寂 寞 到 可 憐 的 南 來 過 客 , 就 是 罵 他 , 也 算 「 世 皆 曰 殺 亦 知 音 」 罷 。
(童元方(香港中文大學翻譯系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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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longlongago20thcentury.blogspot.com/2007/08/blog-post_13.html

{夜}

作者:徐訏

窗外是一片漆黑,我看不見半個影子、是微風還是輕霧在我屋瓦上走過,散著一种低微的聲音,但當我仔細諦听時,覺得宇宙是一片死沉沉的寂靜。我兩手捧我自己的頭,肘落在膝上。
我又听到一點极微的聲音,我不知道是微風,還是輕霧;可是當我仔細傾听時,又覺得宇宙是一只死沉沉的寂靜。
我想這或者就是所謂寂靜了吧。
一個有耳朵的動物,對于寂靜的体驗,似乎還有賴于耳朵,那末假如什么也沒有的話,恐怕不會有寂靜的感覺的。在深夜,當一個聲音打破寂靜的空气,有時就陪襯出先前的寂靜的境界;而那种似乎存在似乎空虛的聲音,怕才是真正的寂靜。
在人世之中,嚴格地說,我們尋不到真正的空隙;通常我們所謂空隙,也只是一個若有若無的气体充塞著,那么說寂靜只是這樣一种聲音,我想許多人一定會覺得對的。
假如說夜里藏著什么神秘的話,那么這神秘就藏在寂靜与黑暗之中。所以如果要探問這個神秘,那末就應當穿過這寂靜与漆黑。
為夜長而秉燭夜游的詩人,只覺得人生的短促,應當盡量享受,是一种在夜里還留戀那白天歡笑的人。一個較偉大的心境,似乎應當是覺得在短促的人世里,對于 一切的人生都會自然的盡情的体驗与享受,年青時享受青年的幸福,年老時享受老年的幸福。如果年青時忙碌于布置老年的福澤,老年時哀悼青年的消逝,結果在短 促一生中,沒有過一天真正的人生,過去的既然不复回,將來的也不見得會到。那么依著年齡、環境的現狀,我們還是過一點合時的生活,干一點合時的工作,渡— 點合時的享受吧。
既然白天時我們享受著光明与熱鬧,那么為什么我們在夜里不能享受這份漆黑与寂靜中所蓄的神秘呢?但是這境界在近代的都市中 是難得的,叫賣聲、汽車聲、賭博聲、無線電的聲音、以及紅綠的燈光都扰亂著這自然的夜。只有在鄉村中,山林里,無風無雨無星無月的辰光,更深人靜,鳥儿入 睡,那時你最好躺下,把燈熄滅,于是靈魂束縛都解除了,与人自然合而為一,這樣你就深入到夜的神秘怀里,享受到一個自由而空曠的世界。這是一种享受,這是 一种幸福,能享受這种幸福的人,在這忙碌的世界中是很少的。真正苦行的僧侶或者是一种,在青草上或者蒲團上打坐,從白天的世界跳入夜里,探求一些与世無爭 的幸福。此外田園詩人們也常有這樣的獲得,至于每日為名利忙碌的人群,他永遠体驗不到這一份享受,除非在他失敗時候,身敗名裂,眾叛親离,那么也許會在夜 里投身于這份茫茫的怀中獲得了一些徹悟的安慰。
世間有不少的人,把眼睛閉起來求漆黑,把耳朵堵起來求寂靜,我覺得這是愚魯的。因為漆黑的真味是存在視覺中,而靜寂的真味則是存在听覺上的。
于是我熄了燈。
思維的自由,在漆黑里最表示得充分;它會把曠野縮成一粟,把斗室擴大到無限。于是心板的雜膜,如照相的膠片浸在定影水里一般,慢慢地淡薄起來,以至于透明。
我的心就這樣的透明著。
在這光亮与漆黑的對比之中,象征著生与死的意義的,听覺視覺全在死的一瞬間完全絕滅,且不管靈魂的有無,生命已經融化在漆黑的寂靜与寂靜的漆黑中了。
看人世是悲劇或者是喜劇似乎都不必,人在生時盡量生活,到死時釋然就死,我想是一個最好的態度;但是在生時有几分想到自己是會死的,在死時想到自己是活 過的,那就一定會有更好的態度,也更會了解什么是生与什么是死。對于生不會貪求与狂妄,對于死也不會害怕与膽怯;于是在生時不會慮死,在死時也不會戀生, 我想世間總有几個高僧与哲人達到了這樣的境地吧。
于是我不想再在這神秘的夜里用耳眼享受這寂靜与漆黑,我愿將這整個的心身在神秘之中漂流。
這樣,我于是解衣就寢。

以上童先生作品和此篇取自
http://longlongago20thcentury.blogspot.com/2007/08/blog-post_13.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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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反共"的文豪的作品在中國也有文集
抗日戰爭後期,中國曾經出過幾個當時風頭甚健,在以後相當長時間卻沉寂無聞的作家,錢鍾書是一個,張愛玲是一個,徐訏也是一個——而徐訏成名比張愛玲還要早,不過直到電影《人約黃昏》的出現,世人才重新知道了電影原著小說《鬼戀》的作者徐訏。在徐訏誕辰100週年之際,徐訏在港台的子女專程來到上海作協參加16卷本《徐訏文集》首發式暨紀念會。
目錄

    
個人履歷

    
人物生平

    
社會評價

    
個人作品展開個人履歷徐訏(xū)[港](1908. 11.11—1980.10.5) 浙江慈溪人。一位曾被稱為“鬼才”的教授作家, 以寫作傳奇小說且高產而著稱。  1908   11月11日出生於浙江省慈溪縣東部莊橋(現屬寧波市江北區)。童年涉獵《三國演義》、《紅樓夢》和《野叟曝言》等作品,也看了一些林譯小說。
1921   到北平,就讀於成達中學。  
1922   因受堂叔影響,到上海轉讀天主教聖方濟中學。同年,因不滿洋修士的偽善,一學期後重回成達中學。  
1925   就讀於北京潮南第三聯合中學。  
1927   9月進北京大學哲學系。在大學期間,頗受馬克思主義思潮影響,同時涉獵康德、伯格森。喜歡周作人的文章。  
1931   畢業於北京大學,獲得哲學學士學位。留校擔任助教,並修讀2年心理學,對行為主義心理學、精神分析學有相當了解。北大讀書時發表短篇小說《煙圈》。  
1933   離開北平,赴上海,從事寫作。投稿於林語堂的《論語》半月刊。  
1934   任上海《人間世》編輯,積極溝通京海兩地作者,出版了42期,1935停刊。  
1936   3月,與孫成合辦《天地人》半月刊,至10期止。秋天,赴法國巴黎大學攻讀哲學,接受伯格森的生命哲學。 《阿拉伯海的女神》脫稿,寫《鬼戀》。1937  
 7月,抗戰爆發,即籌備回國。
1938   
1月底,返回已成“孤島”的上海,致力寫作,賣文為生。作品發表於《中美日報》、《宇宙風》、《西風》等。 5月,與馮賓符合辦《讀物》月刊,又辦“夜窗書屋”,並在中央銀行經濟研究處擔任翻譯工作。  
1942年初,經桂林、陽朔到重慶,主編《作風》雜誌。於國立中央大學師範學院國文系兼任教授。
1943 
3月,《風蕭蕭》開始在《掃蕩報》副刊連載,名聲大噪。這一年被稱作“徐訏年”。  
1944   以《掃蕩報》駐美特派員名義赴美國。  
1946   
抗戰勝利後,回到上海,整理詩稿,與劉以鬯辦“懷正文化社”。 
1948   
開始構思並創作《時與光》。詩集出版。  
1950   到香港。  
1953   《幽默》創刊,擔任主編。 《彼岸》出版。辦創墾出版社。  1954   在台灣與張選倩女士結婚。 《在文藝思想與文化政策中》出版。  1956   《江湖行》第一部出版。  1957   擔任珠海學院中文系講師。 《回到個人主義與自由主義》出版。 1959   《江湖行》第二部出版。  
1960   赴新加坡任南洋大學教授。 《江湖行》第三部出版。
1961   《江湖行》第四部出版。  
1963   兼任新亞書院中文系講師。編輯《新民報》副刊。  1964   《時與光》脫稿。  
1966   “文革”題材作品《悲慘的世紀》開始連載。  1968   創辦《筆端》半月刊。  1969   擔任浸會學院中文系兼職講師。  1970   任浸會學院中文系主任。  
1975   組織“英文筆會”。  
1976   創辦《七藝》月刊。  
1977   兼任浸會學院文學院長。 
 1980   5月,退休。 7月,赴巴黎出席“中國抗戰文學會議”。 
8月,因病進香港律敦治療養院。  9月20日,受洗禮為天主教徒。 10月5日,因肺癌病逝,享年72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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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訏輯《 美國短篇小說新輯 》 (香港:今日世界, 1964 ,港幣2元 ) 1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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